店主们各种羡慕嫉妒恨,他们看路边摊的感觉,就像穿鞋的看不起光脚的,然而人家光脚的却比穿鞋的走得更好更稳,这如何叫他们心平气和。
这其中就有罗俊生,他从阿海那里学了好几道家常菜,其实做法还真是和平常他自己做的大同小异,只是阿海在细节上更讲究,尤其要求火候和刀工,还有配料上的比例,放料的先后顺序,一样的材料,做出来的味道就大相径庭,这点让罗俊生虽然心有不满,但也不得不服。
因为花了钱,他自己也舍得花功夫,反复地训练,总算能够从食客嘴里听出称赞声来,这让罗俊生感到满足。然而就算是这样,他家的客流量还是没有恢复到从前的水准,因为于路家的摊子已经成了岛上最有名的小吃摊,食客们来到岛上,大部分第一选择就是上他家吃东西,只有不知情的或者嫌弃路边摊不干净的人才会上店里吃饭。罗俊生便有学费花得冤枉的感觉,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收得回本钱啊。所以学了几道家常菜,他便主动把课程停了。
阿海知道罗俊生心疼学费,他不要求再学,自己也就不强着教。他从罗俊生那儿收了四五万的学费,都给了于路还债。到元旦节的时候,于路自己摊子上也赚了两三万块,离十万块已经不远了,最迟到明年春天,就能还得上高利贷了,想到这里,于路就觉得兴奋。
元旦的时候,于南放假回来了,有他帮忙,总算顺利地将1号这天的客流高峰应付过去了。
晚上收摊的时候,于路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天是元旦,都没给阿海放假。要不明天休息一天,我们一起上街买点厚衣服吧。”
阿海说:“要歇业得提前打招呼,别让客人瞎等。”
于路想想也是:“那阿南回去写个通知,明天挂出去,后天我们休息。”
阿海又说:“假期一天当几天的收入,还是换个时间去吧。”
于路岂有考虑不到这个问题:“但是阿南的假期也是这几天,放完假就要回学校去了。”
“我没关系,不用买新衣服,去年的还能穿。”于南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不愿意乱花钱。
于路说:“去年就没有买新衣服,你那衣服都短了吧,得去买。就算后天不去,我给你钱自己去买。”
于冰听说可以买新衣服,便嚷嚷着说:“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买新衣服。”这小家伙可还不知道替大家省钱。
于路回头扯着他胖胖的脸蛋,拉得都变了形:“哪年没给你买新衣服,谁都可以不买新的,就是少不了你的。”谁叫这小家伙正在长身体呢,衣服换得最勤快的就是他了。
于冰将自己的脸蛋从于路手里拯救出来:“我还要买新鞋子!”
“买,买,买!”于路满口答应。
一家大小四个男人,相处倒是意外的融洽,说说笑笑地往家赶。
还没到家门口,便有一道强光从后面照射过来,紧接着车子喇叭拼命响起来,跟催命一样。于冰最先惊呼起来:“阿伯,小轿车!”他们这岛上平时是很难见到车的,因为没有桥,车子上岛需要坐大型渡轮,价格不便宜,车子过一回海需要两三百块,来回就是五六百,一般人都把车直接停在对岸了。会开车上岛的,于路只知道一个人,就是罗玉芬的老公黄建功。
于南扭头看了一眼黑色的奔驰:“是玉芬姐家的车。”
果然不出所料。
于冰满脸羡慕地看着亮着强光的小汽车,他还从来没坐过那样的车呢。于路伸手挡在他眼前:“不要看那光,把眼睛看瞎了。”
阿海则不疾不徐地往前开着三轮车,因为没两分钟路程,所以也不打算让道。黄建功却耐不住这两分钟的距离,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我日聋你耳朵了?听不见喇叭?让道不会?”
于路听着对方的恶语,皱起眉头。于南忍不住回道:“我操,会说人话吗?跑到我们岛上来嚣张,这路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要给你让道?”
黄建功把喇叭按得震山响,还不放手,震得人耳膜发麻。于冰也忍受不了,不高兴地撅着嘴,用手堵住了耳朵。于路说:“阿南你少说两句,被狗咬了一口,你还想咬回去么?”
于南不高兴地说:“他妈的欺人太甚,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阿海倒是很淡定,完全没把对方当回事,不紧不慢地开着车回到了家里。
到了家,阿海才问:“刚那人是谁?”
于路没有说话,于南接了话:“就是隔壁罗家的女婿。”
“罗俊生家的?”
“嗯,他妹夫。”于路简短地说。
于南忍不住撇嘴:“玉芬姐本来该是我大嫂。”
于路觉得臊得慌,赶紧喝住弟弟:“阿南,不要胡说,赶紧去洗澡!”
阿海惊讶地看着于路,眼中写满了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于路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我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
阿海扯着嘴角:“那要看是谁的八卦。”
于路摆摆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