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
谢长寂只说了这么一句,碧血神君喝了口酒,只道:“看来清衡上君对这门婚事很满意。”
“嗯。”
“那,”碧血神君有些疑惑,“阿晚之前的事,上君听过吗?”
谢长寂闻言,动作微顿。
这时,有个侍女上前来,给花向晚换酒。
侍女脚下一滑,连人带酒就摔在了花向晚身上。
侍女连连道歉,花向晚正要说什么,手中便被塞了个东西。
她动作一顿,过了片刻后,便站起身,同侍女离开。
看着花向晚离开的背影,碧血神君轻笑:“上君应该知道,今晚不会太平。”
“我不知道。”
谢长寂冷淡喝酒,碧血神君却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意思,继续说着:“阿晚接了清乐宫这个烂摊子,秦风烈不会放过她,你要在,他们不好下手。你说他们会用什么理由骗她出去?”
谢长寂没应声,碧血神君思考着:“普通理由肯定不能让她离殿,毕竟你是她最大的保障。唯一会让她毫不犹豫就走、又不想让你知道的,就只有一件事。”
说着,碧血神君看向谢长寂,笑道:“上君想知道吗?
“沈逸尘。”
谢长寂平静开口,碧血神君一愣,随后笑起来:“原来上君知道啊。”
“知道。”
“那上君真是心宽,”碧血神君漫不经心,“阿晚为另一人这么费尽心机,上君也不在意?”
“她于他有愧,心愿不了,难以放下。”
“只是有愧?”
碧血神君语气中带了几分嘲弄,谢长寂抬眸看他,碧血神君慢慢悠悠:“说起来,看见沈逸尘和阿晚,我就忍不住想起神女山上那只鲛人,你见过吧?”
碧血神君说着,给谢长寂倒酒,谢长寂盯着他,碧血神君仿佛没看到他的神色,慢慢悠悠说着:“若我没记错,那只鲛人好像是叫玉生,和神女山那个神女也算是青梅竹马了,结果神女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当初我把血令分成五分,其中一份给他,问他有什么愿望,他竟说想给神女生一个孩子,真是好笑。”
“他和沈逸尘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他们很像吗?”碧血神君抬眼,看着谢长寂,“毕竟,这么多年,劈了鱼尾上岸的鲛人可不多。”
同样是为了一个女人,同样相逢在性别未知之时,同样劈开鱼尾上岸。
而那个女人,同样爱上另一个人,同样为了另一个人不顾生死。
姜蓉爱上杨塑。
花向晚爱上谢长寂。
但是最后,姜蓉说的却是——杨塑不是玉生。
神女山那位神女,从头到尾,喜欢都是那条连性别都没有的鲛人。
“杨塑只是玉生的替身,姜蓉喜欢玉生,可玉生是鲛人,还是一只性别都没有的鲛人。”
碧血神君自斟自酌:“他们若是相爱,玉生必须剖尾上岸,这对鲛人是极为残忍的酷刑,他们行走在岸上的双腿,时时刻刻都会忍受巨大的痛苦。而且玉生连性别都没有,姜蓉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爱,还是其他的感情。于是遇到和玉生相似的杨塑,她便如同飞蛾扑火,移情在杨塑身上,因为她不敢爱玉生,可她可以放肆爱杨塑,因为她不在乎伤害杨塑。”
“沈逸尘从一开始,就已经在西境。”
谢长寂强调:“他们不同。”
若花向晚一开始喜欢沈逸尘,那就没有之后谢长寂什么事。
姜蓉害怕玉生为她上岸受苦,可花向晚却没有这个顾虑。
然而碧血神君听到这话,却是有些好笑:“谁告诉你沈逸尘一开始就在西境的?”
谢长寂动作一顿,碧血神君低下头,玩弄着手中酒杯:“他是受伤后被人打捞上岸,在拍卖行里被阿晚买下来的。那时候阿晚还是个孩子,把他救下来,放在合欢宫的河水里养着,就像玉生一样。”
“听说沈逸尘那时候受了伤,阿晚养了好几年,一开始他是用幻化出来的身体照顾阿晚,后来照顾久了,他就不愿意走了。可阿晚觉得,沈逸尘毕竟是鲛人皇族,不可能在河里养一辈子,于是她把沈逸尘送回了定离海,送沈逸尘回去那天,阿晚在海边站了一夜,等天明才离开。但她一转身,就听见沈逸尘叫她。”
“阿晚十六岁的时候,沈逸尘才真正剖了鱼尾,跟着她上岸。”
那天清晨,定离海浪拍打在沙滩,晨光照在宽阔的海面,青年颤抖着身体,一步一步从海水中走出来。
少女愣愣看着提步走向他的青年,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没在一起。”
谢长寂提醒,碧血神君点了点头,似乎是给他面子,言语间带了几分余地:“的确,他们和玉生姜蓉还是有些不同。”
“不过,不管怎么说,”碧血神君话锋一转,却是提醒,“沈逸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独属于花向晚的人,他没有立场,没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