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厅,傅嘉树把报纸给秦瑜,一屁股坐在三人沙发上,把腿抬起来,低头仔细找裤腿上的仙人掌刺。
秦瑜看那张已经发皱且破了的报纸,听他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报纸上说的这档子事儿。”秦瑜放下报纸,“看赛马的时候,我见到了胡家二公子和他的太太。”
傅嘉树停止拔刺,抬头看她。
“你不是要去相亲吗?我就预热了一下。”
“预热什么?”
“为了舞会预热了一下,你若是还有意娶胡家四小姐,我们还有机会刹车。只要去了可就刹不住了。”秦瑜提醒他。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娶她。”傅嘉树头都没抬,继续认真拔刺。
秦瑜坐在单人沙发上:“宋舒彦今天指天誓日说,哪怕他的原配有能力,也绝对不会让他回头。你想想他要是知道我是他原配,他会不会拍青大腿。所以话不要说得太满,指不定你与那位四小姐相处之后,非她不娶呢?”
一根刺扎进傅嘉树的手指,他嘶地倒抽气,抬头横了她一眼:“有病。”
素芬婆媳从楼上下来,素芬说:“小姐,床已经铺好了。”
“行,你们到楼下去吧!”
“好。”
等婆媳俩走了,傅嘉树问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仔细说给我听。”
“也没什么,就是……”秦瑜把遇见胡家夫妻,跟那位胡太太说的话,告诉了傅嘉树,她纳闷,“我之前与胡太太素不相识,她这种态度实在让我很莫名。”
傅嘉树揉着他的裤管,确认上面已经没刺了,说:“沈宝凤挺清高的,而且她还是沈太太亲生的,看不起各位姨太太,也看不起姨太太生的那些兄弟姊妹。不过她的清高挺虚伪,逼死原配,有她一份功劳。”
同样是年轻男子,秦瑜发现自己跟傅嘉树聊天,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他们都很轻松,而跟宋舒彦聊天就很烦人。
秦瑜跟他说后续:“所以当沈宝凤那么说之后,我就告诉她我不可能游走于你和宋舒彦之间,宋舒彦立刻接话说,我和你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把你排除了,所以不叫游走。而我给她的解释是,因为我不会看上有妇之夫,把他排除了。”
“哈哈哈!”傅嘉树高兴地大笑,“你说这话的时候,舒彦兄是什么表情?”
“神经病,盯着他看做什么?就是胡太太表情很丰富,大约是针戳到她心上了。”秦瑜看傅嘉树笑得欢快,“我发现你表情很丰富,幸灾乐祸成这样。你可真是好兄弟!”
傅嘉树听她这么说,想要收住笑容,却屡屡失败:“控制不住,见谅!见谅!”
只是他拔刺的时候又笑又皱眉,秦瑜都忍不住想笑:“赛后,他约我和咖啡了。”
听见喝咖啡,傅嘉树原本歪歪扭扭的身体立马坐正:“然后呢?”
“然后他跟说了一番肺腑之言。”
傅嘉树更是集中精神看秦瑜:“什么肺腑之言?”
“一个是让我跟达美的考夫曼先生保持距离。”秦瑜把今天遇到考夫曼的事告诉傅嘉树,“我想把手里的金条存单从h银行转到达美。”
“达美确实是遇到危机了。你把钱转到他们那里是不是有点冒险?”
“怎么说呢?可能是直觉吧!我认为达美应该可以渡过难关,想和他们结个善缘。一旦世道变坏,他们那里也是一条路。”秦瑜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你怎么天天担心这些,世道坏,还能坏到哪里去?这都坏了多少年了。”
秦瑜把手里的报纸往傅嘉树扔去:“危机感啊!危机感!”
傅嘉树接住报纸:“除了这个呢?”
“然后,他再次严肃地告诉我,你不得不娶胡四小姐的理由。告诉我,做你的外室会如何凄惨,而做他的姨太太会是令人骄傲的一个身份。”秦瑜叹了一口气,“得亏我涵养到家,也幸亏还有印花机要卖,所以我控制住我自己,没有一杯咖啡泼在他的脸上。”
傅嘉树拍沙发:“为什么不泼?你泼,我向你保证泼了他还是会买印花机的。”
“不过,后来我问了他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建议他推己及人,若是他的太太,现在出去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在婚姻期间之内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是不是会乐乐呵呵地接受。”秦瑜耸肩。
“他怎么说?”
“他愕然之后,告诉我男人和女人不同。”
听到这里,傅嘉树为宋舒彦哀叹,这人是怎么做到每一步都踩在秦瑜厌恶的点上?
秦瑜继续说她跟宋舒彦的对话,傅嘉树听到她问宋舒彦会不会回头,宋舒彦一口咬定不回头,傅嘉树说:“我们要相信他君子一诺。”
秦瑜等他乐完了,正色跟他说:“请你帮个忙!”
“互相帮忙。你说!”
“他要是跟你聊,你引导他往我不想做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