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就会逐渐麻木起来,甚至有一天看见尸横遍野,心中也不会激起丝毫波澜。
江未眠在努力保留残存的人性,无关善良,只是一个人最后的道德底线。
沈醉星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却忽然看见一抹黑影鬼鬼祟祟从远处走来,连忙暗中捣了江未眠一下,无声道:“有人来了。”
哪怕夜色昏暗,但借着朦胧的月光,不难从对方的穿着打扮上看出就是黑柱。他环顾四周一圈,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准备翻上墙头,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后脑勺就忽然猝不及防挨了狠狠一板砖,紧接着眼前一黑,倒地失去了知觉。
江未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黑柱身后。他见状扔掉剩下的半截砖头,拍了拍手上的灰,难免觉得无趣。还以为黑柱多厉害,原来是个一拍就晕的脆皮虾,这种人也敢跑出来祸害人。
沈醉星见黑柱晕倒,对江未眠挑眉道:“你下手太轻了,斩草除根懂不懂?”
他语罢冷笑一声,在地上磨了磨鞋子,然后重重一脚踢向黑柱的下半身。只听一声闷响,黑柱忽然浑身抽搐地缩成了虾米,痛醒不到两秒就又昏了过去。
江未眠见状瞳孔微缩,显然没想到是这么个斩草除根法,他无意识离沈醉星远了一步,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凉嗖嗖的。
沈醉星察觉到他的动作,看了过来:“你怕什么,我又不踢你。”
江未眠闻言眯了眯眼,冷冷吐出两个字:“你敢。”
他说话很少带情绪,偏偏威慑力十足,让人不敢反驳。沈醉星还真不敢,闻言嘁了一声,一脚把昏迷中的黑柱踢进了路边垃圾沟里,决定让他在里面好好待一个晚上。
离游戏结束还剩四分钟。
江未眠到底有些不放心,翻上墙头看了眼,隔着寝室帘子缝隙,见里面漆黑一片,廖倩似乎在安静睡觉。
赵夕刚好从外面回来。他脖子上带着耳机,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里刚才发生过什么,熟门熟路的翻上高墙,然后直接落在了地上,习惯性往廖倩的寝室窗户里看了眼,犹豫一瞬,最后屈指轻轻敲响了窗户。
“笃笃笃——”
没过多久,寝室里亮起了微弱的灯光,廖倩迷迷糊糊从床上起身,拉开窗帘,却见赵夕正站在窗户外面,不由得一怔。
她穿着粉色的睡衣,头发披散下来,面容安静而又美好,丝毫不见躲在床下歇斯底里的模样。白净的指尖轻轻推开窗户,连声音也是温柔的:“赵夕,你又跑去网吧了?”
赵夕闻言抓了抓头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蛋糕递给她:“那个……我前两天去老师办公室,看见你的学籍档案了,今天是不是你生日?祝……祝你生日快乐……”
平常在班上像个刺头的校霸,此刻却结结巴巴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
廖倩疑惑打开盒子看了看,结果发现里面是一个粉色的草莓蛋糕,很浅的笑开了,像微风拂过湖面:“是呀……”
她声音藏着淡淡的欢喜:“赵夕,谢谢你……”
几根彩色蜡烛在黑夜中缓缓亮起,暖黄的烛光微弱却又温暖,映出两张同样年轻的面庞。
江未眠躲在暗处观察情况,结果忽然看见男生忽然蜻蜓点水般偷亲了女生一下,不由得顿了顿,然后慢半拍收回视线,从墙头阴影处翻身下来,落地无声。
沈醉星好奇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江未眠背靠着墙,拍了拍袖子上的灰,语气如常道:“没做什么。”
沈醉星不信,故意靠近他问道:“真的?”
江未眠:“真的。”
沈醉星又靠近了一点,抵着江未眠的鞋尖,唇角微勾,在耳畔吐出灼热的余息,像是在和他说悄悄话:“嘘,我看见了,他们在接吻……”
沈醉星问道:“江未眠,你和别人接过吻吗?”
江未眠闻言顿了顿,无意识皱眉,总感觉沈醉星不怀好意:“跟你没关系。”
他语罢想推开沈醉星,然而后者的身形却纹丝不动。沈醉星悄无声息上前一步,轻轻踩住江未眠的鞋尖,静默一瞬后,忽然蜻蜓点水般亲了他一下。唇挨着唇,亲密到了极致,又好似一阵风,飞快抽离了开来。
墙内墙外,画面何其相似。
江未眠察觉到唇上温热的触感,身形陡然一僵,瞳孔收缩,下意识看向沈醉星:“你做什么?!”
沈醉星笑得流里流气:“亲你。”
江未眠当然知道沈醉星在亲自己,但他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亲自己。眼见沈醉星顾左右而言他,直接冷着脸把人抓过来抵在了墙上,声音因为刻意压低而显得有些沙哑,分不清是迷乱还是恼羞成怒:“你是不是疯了?”
沈醉星平常就很疯,不疯才是不正常,他睨着江未眠深邃的眉眼,然后不自然偏头移开视线,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哦,我就是忽然想起来我长这么大初吻还没送出去,万一哪天死在游戏里,多亏。”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