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主角段阳恰好在湖边散步,又那么巧,城主百里渡月也刚好在附近,于是他们两个就在缘分的安排下相遇了。
无巧不成双,那株龙台兰刚好就栽种在他们脚边,香气清幽,闻了让人体内躁动,饶是百里渡月这种高阶修士也难抵挡,一段孽缘就这么开始了。
虽然段阳现在已经被赶出了苍都城,但难保剧情不会偏移到别人身上。保险起见,桑非晚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斩草除根,找出那株有催情奇效的龙台兰。
不过这些花花草草太多,外观又大差不差。桑非晚在旁边盯了半天,天都快黑了也没发现哪株是龙台兰。
管家一直看桑非晚不顺眼,见他站在旁边躲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黑着一张脸上前道:“怎么,书房里的活计都做完了,谁给你的胆子站在这里躲懒?!”
桑非晚一直觉得管家可能更年期到了,不然怎么看谁都不顺眼。他见状淡淡挑眉,也没与对方起正面冲突,而是转身离开了此处,打算晚上再来。
是夜,王城内外一片静谧。百里渡月难得闲暇,却没有作画,而是在殿内的静室内打坐修炼。他眉头紧皱,淡蓝色的灵气在周身涌动,却一改往常的静谧平静之态,如暗潮汹涌的海面,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百里渡月因修补北域边境的阵法,灵气大为损耗,至今尚未休补。他如今盘膝打坐,脸色红白变幻,只感觉体内有两股力量疯狂撕扯,隐有走火入魔之兆,最后控制不住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噗——”
白玉砖砌成的地面忽而多了一滩鲜艳刺目的红,好似残花揉碎,零落在地,说不出的诡异。
百里渡月悄无声息倒地,竟是昏死了过去。然而未过几息时间,他就忽然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浅色的瞳仁闪过一抹猩红,直直看着屋顶上方,一动不动。
“……”
许久后,百里渡月终于有所动作,他慢慢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胸膛传来一阵轻微震动,指缝间竟是溢出了一阵低沉疯狂的笑声。
就像尘封已久的恶鬼终于得见天日……
一开始是低低的笑,最后音量渐大,放肆而又张狂,只让人觉得妖邪野荡。
百里渡月最后似乎是笑得没了力气,终于落下覆面的双手。他懒得整理松垮的长袍领口,直接席地而躺,一手侧支着头,另一只手伸到眼前,活动了一下指尖。
百里渡月探出舌尖,舔掉了唇边的血迹,随即迷醉闭目,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病态的慵懒,在空气中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桑、非、晚……”
就是这个人,勾起了他道心下潜藏的……欲望。
情欲也好,爱欲也好,又或者恨欲,终归都是欲望。
月上中天,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陷入了睡眠。桑非晚却拿着一块照亮用的萤石,偷偷溜到了后花园。他用白帕捂鼻,弯腰在花圃中一株一株寻找着那盆龙台兰,艰难完成着这个工程量浩大的任务,全然未觉一抹绯色的身影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那是一名发色如霜的男子,瞳仁浅红,五官深邃,好似冷玉雕成。他一袭红衫曳地,意味不明地盯着桑非晚的背影看了半晌,最后终于勾唇缓缓走近。
龙台花
彼时桑非晚正蹲在湖边的花圃里全神贯注寻找着那株龙台兰, 身边是一堆被他挖得七零八落的草。他目光不经意看向水面,忽然发现一抹黑色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动作就此顿住。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玄幻世界,妖魔横行,大半夜万一出现个什么狐妖精怪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桑非晚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晚上出来的时辰不太对,不小心撞鬼了?
但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议。主城之内有阵法相护,又有百里渡月这种仙君坐镇,寻常妖邪应该进不来才是。
“……”
桑非晚盯着湖面的倒影, 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回头吧, 他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不回头吧, 他又怕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现在他手里只有一块巴掌大的萤石和一块挖地用的锄头, 打老鼠都费劲, 更别说打鬼了。
就在桑非晚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身后忽然袭来一阵凉意, 紧接着一具柔韧的身躯悄无声息贴上了他的后背, 挨得密不透风。耳畔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刻意压低的、带着几分慵懒不明的声音:
“月上中天, 为何贪恋花丛, 还不回屋就寝……”
百里渡月修长的指尖落在桑非晚那挑不出丝毫瑕疵的侧脸上,来回轻抚。却不是欣赏这份容貌, 而是在欣赏这张上等细腻的人皮。
桑非晚没听出来这是百里渡月的声音, 只是察觉到自己身后陡然贴上了一具躯体, 暗自皱眉, 心想难道是惑人心智的狐妖之流?他面不改色握住自己脸上的那只手,思索一番, 最后低声轻笑道:“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贪恋花丛自然有贪恋花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