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北肃骑兵也被何成飞迎面劈倒,被踩在了马蹄之下。
这就像是拿一把锤子砸龟壳,就算一下没能砸裂,迟早也是会被捣成烂肉的。
大将军那边战况再快,能有这边急切吗?
“都给老子滚开,尔等莽荒鼠辈!!”
就在何统制再度挡在两人面前,声音雄浑地高声喝骂时,一道羽箭冷不丁地破空而来——
这箭居然不是从藩骑那边正面袭来,而是在后方射出。除了郑玉衡寒毛倒立,预警狂响之外,其余人几乎对身后没有防备。
郑玉衡来不及解释,甚至于他的大脑都没有这么快的反应,身体反而率先行动起来,如本能一般抽出袖中短刀,冲着何统制的背后中心一劈!
令人牙酸头痛的嘶啦声响起,他竟然真碰到了飞来的羽箭,兵刃叮地一声挡住箭头,一支羽箭掉了下去。
郑玉衡的半个胳膊都被震麻了,他扭头一望,见到数匹马、极稀少的几个人,立在三十丈左右的山峰上,冲着他本人张弓搭箭。
他脊背上蹿上来一股凉意,大脑几乎没有转动的余地,光靠本能和直觉一般伸出手,握住了身旁一人递上来的柘木弓和三羽箭。
显然,在逃出营地的那一夜当中,有人记住了这位小郑大人的射术。
风声猎猎,四周交战声无数,甲胄和刀兵刮出咔嚓咔嚓的层层重响,在这样纷杂、混乱,甚至极其危险的情况下,郑玉衡却充耳不闻,伸手拉弓。
他没有用心去判断。
但在他的直觉当中,认为立在最中央、没有骑马的那个人,一定是李宗光本人无疑!
这个人血腥残酷、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的视线,根本不需要辨别。
两人拉弓对望,几乎同时松手,由于情势紧急,郑玉衡近似是只凭本能地放了一箭。
下一刻,破空声几乎立时逼至面前。
作者有话说:
我怎么会卡在这里呢~下面还有0v0
郑玉衡身下的马发出一阵嘶鸣, 马蹄转了个方向。瞬息间,那只羽箭贯入他的左肩, 血流不止, 巨大的冲击力在猝不及防间,将郑玉衡整个人从马背上翻了下去。
“钧之!”
张子墨从旁扶住他,一碰对方,摸了满手温热的血, 他急出一脑门汗:“这可怎么办?那放冷箭的人是谁?”
郑玉衡无力回答, 但他的视线向对射的另一边望去, 见到原本立在那里的人影已经倒下, 月光朦胧, 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维持至今还没有完全溃散的甲阵在藩骑冲击之下,已经有被碾碎之势, 何成飞同样负伤,从甲胄之间向外徐徐地渗出血来。
他一力将挡在面前的藩骑砍倒, 扭头放开喉咙吼道:“所有人,跳江!”
“何统制!钧之负箭伤,这江水冰冷如何跳得?”张见清急道。
“他娘的, 不跳就等着被冲死吧!”
何成飞早已下马,根本没有在拖延一刻的余地, 随着他的指令, 这些御营中军的将士们也感觉到情势危急——而且这队藩骑不计死伤地冲阵,并不全然是为了杀了他们,而是为了在身后的耿将军刀下觅得生机。
换而言之, 他们也想过江!
何统制此刻一声令下, 其余将士等再无顾忌, 登时卸甲转头,跳入波涛不绝的江水当中。
张见清正在犹豫,便感觉一只大手从后猛推,将他和郑钧之一人一下,全都扔进了水中。
“娘嘞,还在这儿磨磨唧唧的!”何成飞转头,稍微阻挡断后,旋即看向四周占据,二话不说,也舍下盔甲,转身跳了下去。
整只队伍化整为零,在藩骑最后难以抵挡的冲阵之下,防止了大多数人当场死亡的后果。但与此同时,这种骑兵队终于也抵达江畔,为首的千户扭头看着身后的火把、兵将,满山漫野的砍杀之声,心神一抖,连忙用蛮语下令道:“我们也撤!”
至于撤退之法,自然就是游回幽北、与大将军乞列合赤汇合这一项了。
……
大寒江的江水才解冻不久,地临北疆,这里头的水虽然清冽胜雪,但也同样的寒气逼人。
就算郑玉衡会水,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直接沉底就算是不错了,更别提什么“游到对岸”了。
他浑身既冷又热,左肩一阵一阵地绞痛,失去对时间流逝的精准感知,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是一炷香、还是一盏茶的时间,忽而有一只手将他从水中提了上去,耳畔之声嘈杂无比。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漫漫长夜。
待郑玉衡重新醒来时,他的肩膀上已经没再插着羽箭,而是被处理过、敷好了药,还缠上绷带了。
他睁开眼,见到破晓的天色,以及不远处燃起的烽火狼烟,视线下移,面前几步之处,就是一片篝火。
在这时,身旁的人似乎也发觉他醒了,开口居然是纯正的大殷官话、不带半点口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