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脸颊:“……哥哥?”
一只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掌心滚热:“赫洛……是我,别害怕。”
赫洛松了口气,架起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清理开乱石,从缝隙中爬了出去。尽管荧光灯照无法辐射到太大的区域,举目望去时,仍可判断这洞窟底下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赫洛开启了远射光,照了四周一圈,发现这洞窟底下别有洞天,简直是一座宏伟的地下神殿。
他们仅仅是落到了神殿的入口处,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通往各深处的入口,它被打造成了一扇镶嵌在地面的大门,两旁一左一右还摆放着阿努比斯的雕像,还保存的十分完好。
这里大概是赎罪日到来时唯一没有遭受过破坏的地方。
“这里面一定有通往外面的出口。”沙耶罗咳了一下。
“你怎么样?要不要坐着休息一会?”扭头看向对方,赫洛不安地问。
沙耶罗摇摇头,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表情轻微扭曲起来:“耽误的时间越久,我的问题就会越难以抑制,赫洛,军刺拿出来。”
“做什么?”赫洛依言照办,见沙耶罗把背转过来朝着他,心头一悸。
“对着它扎进去,别扎太深。”
“可是这种军刺的材料会抑制伤口复原……”赫洛疑惑着,忽然意识到这就是沙耶罗所需要的。而这一次他选择全心全意地相信沙耶罗,相信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陪他白头到老。
将军刺尖端对准伤口处的尖凸,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盯着它慢慢深入沙耶罗的肌群,仿生物的细丝纤维一遇到血就纠缠在一起,很快将那一块翼骨状的凸起逐渐包裹起来。
沙耶罗的背轻微地颤抖着,但站着一动没动。
斗大的汗液从发丝间淌下,伴随着赫洛的眼泪一起。他没法想象沙耶罗该有多疼,至少要比他承受强化手术的那几颗钢钉要疼得多了。
在沙耶罗喊停的一瞬间,他全身的气力都像被抽走了,连军刺也几乎没力气握稳,却在下一刻沙耶罗往前栽倒的时刻及时托住了他。
“该死……真的好痛。”耳畔传来的一声沙哑的呻吟。赫洛一时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怔忡地搂紧了沙耶罗沉重坚实的身躯。
头一次,这个男人在他面前示弱。
头一次,他把他的破绽与后背交给了他。
像任何一个会疼痛,会流泪,会偶尔需要肩膀依靠的平凡人那样。
“经历手术的时候,你也该是那么痛的吧。”
沙耶罗像个醉酒后精神恍惚的大叔一般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靠在他身上,一只手紧紧扣着他后颈,苦笑着,“七颗…我希望你刺下去七次,让我也经历一遍那种疼,刻骨铭心的,到死也不会忘记。想一想,如果万一不能一直拥抱着你到老去,那该是怎样一种遗憾……”
“妈的,你乱说什么胡话!”赫洛忍不住骂了一声,声音又无可自抑地软下来,他握紧拳头轻轻地锤了一下沙耶罗肩头,“你……你不是想要我跟你……要是活着出去,我就给你生,生一整个动物园都行,绝不食言!”
听见他视死如归的口气,沙耶罗好笑地蹭了蹭他的脸颊,用一种煽情到过分的口吻低声说:“这么说我们俩能有一个爱的结晶了?”
“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肉麻了!”赫洛托起他的下巴,沙耶罗眯着眼皱起眉,却忍痛笑着,头压在他掌心,像某种撒娇耍赖的大型犬科。
这样子的沙耶罗……格外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