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问题比方才那个更难回答。
在她的沉默中,小诚得出结论:“姐姐,那你的意思就是只想占我小舅舅的便宜,却不想负责!”
小诚斜着眼看过来,妥妥一副看“渣女”的表情。
梁梦因头大了,昨天她在车上和陈时序争论的那个“渣男渣女”的问题,今天先是被陈时序盖章,现在又被小孩子定论。
仿佛真的已经得出了答案。
刚刚离开的男人姗姗归来,正好听到小诚的这句话,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声线凉薄:“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可惜有的人不太懂。”
梁梦因抬头就瞪过去,一杯热水却突然放在了她面前。棕黄色的液体,还腾腾冒着热气,有淡淡的甘甜清香。
见陈时序回来,甚至还肯定了他的答案,小诚瞬间有了底气:“漂亮姐姐,你这样是不对的哦,幼儿园老师教我们要学会负责,不能逃避责任。”
梁梦因扶了扶额,更加生无可恋。
陈时序重新坐回位置上,揉了揉小诚的发顶,没说其他的,只是纠正他:“要叫阿姨。”
“噢!”小诚早上已经被教导过一次,很快改口,“漂亮阿姨,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的哦。”
梁梦因不想再听到任何和“责任”两个字相关所有词汇,她盯着面前的热水,问:“这是给我的?”
生硬的转变话题。
陈时序没有继续刚刚那个为难的话题,也当听不出她蹩脚的转移方向,只是说:“喝吧。”
梁梦因小声嘟囔着:“你也不告诉我泡了什么,就让我喝。”
筷子缓缓一顿,他的声线很淡:“不是毒药。”
梁梦因哼一声,她当然知道不是毒药了。冷哼一声,拿起杯子,她抿了一口,还不忘反击道:“我要是被你毒哑了,做鬼也不做过你。”
陈时序眼都没抬一下,低头喝粥,漠视她的挑衅。
刚喝下的第一口,其实梁梦因已经知道答案了。无非是罗汉果、胖大海还有甘草配比的利喉冲泡茶包。
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以前她每次感冒的前兆症状就是嗓子痛,林姿特意请了医生专门配备了药包调理,家里几乎年年常备这些茶包。
药效没那么快,大概是心理作用,梁梦因觉得嗓子确实舒适了许多。
醉酒过后,她也没什么胃口,寥寥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她看了看依然一脸谴责的周嘉诚,又转向面无神情的陈时序。
在寂静氛围里,梁梦因突然扯开唇角,溢出一丝轻笑,似是嘲讽:“小诚喊我漂亮姐姐,那我是不是要跟着他喊小舅舅。”
小诚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虾饺都不香了,小嘴撑成一个大大的圆。
空气中压抑着冷清,陈时序慢条斯理放下筷子,目光拂过她娇艳精致的面颊,她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却零星得渗不进眼底。
他是见过梁梦因对别人的笑容的,至少是真诚友爱、懂事乖顺的,连家里最严肃的祖母也常被她哄得开心。她身上所有的娇纵,虚伪,不耐都只对他一个人展现。
陈时序眸光暗了些,薄唇扬起冷淡的弧度,视线扫过那只攥在裙摆上的手指:“以前叫哥哥,现在又要叫舅舅。梁梦因,你玩的挺开?”
几秒后,又是一声冷笑。
“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
是陈璇蔚来接走的梁梦因,她坐在驾驶座上,远远眺向正抱着小诚站在门外的陈时序,又看了看车前表情僵硬的梁梦因。
看样子是又吵架了。
她拍了拍副驾驶:“我的当事人,上车了。”
梁梦因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爬上她的车,只差两眼泪汪汪:“璇蔚,小堂妹,你终于来了。”
“哟,大小姐记起来了?”
“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
陈璇蔚冷眼暼过去:“之前时序哥说你贵人多忘事,我还不信。这次我相信了。”
梁梦因切实地感受到那次陈时序嘲讽她的“回旋镖”是什么意思。
当然回插过来的远不止这一只镖。
“说好的喜欢我,结果就像一团沙,风一吹就散了。”
“明明是你先不记得我的。”
“那我错了嘛。”梁梦因扯了扯她的衬衫,“主要是你女大十八变,风格穿着都和原先大变样,出类拔萃的美丽,让我都认不出你了。”
虽然陈璇蔚一直很吃她这套,但还是冷着脸说:“那怎么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梁梦因撩了撩长发,唇角弯起浅浅的笑容:“那可能是因为我一直保持着出类拔萃的美丽?”
陈璇蔚嘁了一声:“你这大言不惭的劲儿,也就时序哥受得了。”
梁梦因睫毛轻颤几下,纤薄的背骨也跟着微僵,她现在有些听不得这个人名。
想起这几天的针锋相对,她眉眼耷拉了些。
“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敢辛苦高高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