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牛航航从二楼坠落,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这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双眼向四周望去之时,见到的全是不停摆动的双腿。
人们都说,大脑发育迟缓的人,表面看似呆傻,可实际上面对各种情感时,要比普通人更敏感,感触更深。
这一点在牛航航的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他呆呆地看着楼上,疼得肝胆俱裂,鼻孔中竟缓缓渗出了鲜血……
“走啊,在这儿干什么!”一位好心人,弯腰拉了一下牛航航:“后面全是活死人,别发愣,快跑!”
牛航航被拉了起来,回过了神,他一边擦着鼻血和眼泪,一边向远处奔跑。
父亲说,他成年了,是男人了,未来家里需要他啊。
跟随着人群狂奔了数十米后,流着眼泪的牛航航突然看见了张云溪等人。他们从前侧大院返回,每个人看着都很狼狈。
这一刻,牛航航心里还残存着希望,他狼狈不堪地冲过去,一把拽过了张云溪的手腕:“救……救救我爸……他为了保护我,被活死人咬了,在楼上!”
原本赶过来支援的张云溪,听到这话,脑瓜子嗡嗡直响:“你爸……你爸被咬了?!”
“对,他就在那个二楼!!!”牛航航伸手指了一下宿舍楼:“就在那里!”
张云溪怔了一下,立马回道:“大哥,兔子,你们照顾好他,我去一趟楼上。”
“被咬了,你去了也没用。”一名警务人员吼道:“赶快撤吧!”
“伤得不重,可以冰封,还有一点机会的!”张云溪虽然之前受史问天感染,有点看不上牛喜,但双方一块“卧底”过,在短暂的接触过程中,他发现对方也不是坏人,只是有点激进,有点不守规则而已。
“嗖!”
张云溪原地跃起,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跳进了那个二层房间。
“卡赤~卡赤……!”
一进入房间,张云溪就听到咀嚼撕咬的声音,他向前看去,见到十几名行尸,正蹲在门口,蜂拥地哄抢着。
张云溪激活暴熊体态,防止行尸的血液,浸染自己的皮肤,随即一个闪烁冲了过去,左右开弓,不停地挥拳,抡腿。
“嘭!”
“嘎嘣!”
“噗噗……!”
骨头碎裂,拳拳到肉的声音响彻,房间门口尽是被血色浸染,十几名行尸,几个呼吸间就被脏血解决。
人全倒下了,张云溪也看见了行尸们哄抢的食物。
牛喜脖子被咬开了一半,他仰面依靠着墙壁而坐,肩膀上,胸口,全都是撕咬过后的创伤。
“咕噜噜!”
牛喜口鼻与脖颈喷着鲜血,木然扭头看了一眼张云溪。
脏血瞧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眉头紧皱,心里极其难受。就在十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聊天,还在一间办公室内,谈着家庭,谈着工作。
“噗!”
牛喜喷出一大口血,双眼瞧着张云溪,抬臂指向了自己身右侧的一名行尸。
张云溪一股热血上涌,迈步就要走过去。
“呃……呃……!”牛喜喉咙断裂,根本说不出话来,但他在摇着头,意思是让张云溪不要靠过来,很危险。
张云溪攥了攥拳头,扭头看向了距离牛喜右侧,大概三米远的那名行尸。
细细观察下,张云溪发现对方的胸口凹陷,左肋部竟然有电子短路的光亮闪烁。
牛喜见张云溪发现这一细节,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张云溪迈步走过去,内心极为震惊地看了一眼那名伪装成行尸的ai人,随即将他的脑袋摘了下来。
“呃……呃……!”
牛喜在门口蹭着身体,喉咙中发出抽气声。
二人对视,张云溪咬了咬牙,冲他说道:“我一定把你家里人,送出滇南,一定!”
牛喜听到这话,一咧嘴,直接垂过头,失去了意识。
张云溪凝望着他,慢慢向后退去,最终来到窗口,转身逃离。
半小时后。
有人彻底留在了宿舍楼,成为感染者;也有人比较幸运,在超体和武装人员的舍命保护下,成功进入了下水道,逃出生天。
脏血等人是最后离开的,他们在进入地下前,亲眼看见一群行尸从宿舍楼内冲出来。
牛喜也在其中,他满身创伤,宛若孤魂野鬼一般跟在行尸群中游荡……空洞的双眼不时地会向四周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
……
早上九点半左右,距离滇南镇中心大约二十公里的避难者营地内,张云溪等人坐在简易的营帐中,正在观看着今天的爆炸性新闻。
第一条!
昆南市,以及赤区官方同时宣布,从今日上午十点钟开始,将撤出目前滇南镇内的所有武装力量,并在滇南周边比较开阔的地区,成立十个避难者营地,对没有感染征兆的老百姓,进行保护和医学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