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妻向二人敬酒,姜女将酒樽端给范翕时,因太过紧张,差点将酒撒了,被范翕一瞥,姜女差点吓晕过去。
卫天子盯着快哭出来的姜女,再看看在灯火下低下螓首的温柔新嫁娘,目中光微微亮。心想范翕真是好福气,不管是玉女还是那个侍女,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卫天子再看一眼自己旁边的王后,看到王后脸上惺惺作态的假笑,天子生厌。
而卫王后注意到于幸兰惨淡的脸色,微微皱了下眉。
公子湛和秦公主也在观礼,姜湛神色同样的恍惚,让秦公主不满地红了眼圈。
——
各人心思各异,新婚夫妻却和谐无比。
烟火绽放了整整两刻,伴随着整个沃盥对席合卺的礼仪。到玉纤阿和范翕一起被侍女仆从迎入婚房,礼成,烟火停了,外面的人才浑浑噩噩地,将目光缩了回来。皆是心中感叹神仙眷侣,那二人成婚,站在一起竟是那般好看。
如此婚礼大成。
——
玉纤阿被迎入舍内,安静垂坐。她本等着侍女来服侍自己换衣,打算和范翕一会儿一起出去向诸人敬酒。玉纤阿轻声唤:“姜女?”
她听到了开门声,起身走过去,却是一怔,见进来的人不是侍女,而是范翕。范翕将门从内锁住,十分自然。
玉纤阿疑惑:“……不用去敬酒么?”
范翕淡声:“他们大部分都是我恨的人,他们有什么值得我敬的。”
玉纤阿便不语。
因他看到范翕手中提着一个酒壶,显然他有其他意思。
他执壶到屋舍中屏风前所摆的食案前坐下,倒了一杯酒,自己不喝,向地上一敬。
玉纤阿立在帷帐后看去,她立在灯烛旁,烛光独朗,熠熠生辉。
范翕回头看她,手捧酒樽,朗声:“敬浩瀚天地!”
玉纤阿眨眨眼。
看到他一饮而尽。
他再倒一杯酒,高声:“敬四方天宇!”
“敬日月之昭,敬天神之眷,敬四海升平,敬锦绣河山。敬我父,敬我母,敬渊渊百年,得与尔嘉缘!”
玉纤阿目中光柔和。
她向他走来。
他仰头看她时,她与他一起跪了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高烛光下,女郎与郎君并肩而跪。
她一杯一杯地倒酒,与他一样豪爽饮尽,声音清婉:“敬东方启明!”
“敬西方长庚!”
“敬星宿之属,敬神州之皓,敬苍生可待,敬亘古万象。敬我父,敬我母,敬渊渊百年,得与子偕老!”
不管范翕嘴上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范翕的酒量, 就那样——聊胜于无。
他于新婚之夜, 心中畅极, 向天地敬酒,一杯又一杯地敬。玉纤阿为他所感动, 竟与他一起敬酒。当范翕情动之急亲吻玉纤阿到一半时, 他面颊开始滚烫, 脸贴在玉纤阿肩颈处。
他气息混沌时, 玉纤阿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玉纤阿推他:“你怎么了?”
范翕闭着目,浓长睫毛轻轻刷过女郎细白的颈侧, 激得玉纤阿身子绷紧, 有些麻意。而他蹙着眉, 似痛苦又似畅快,他说:“我、我……我头有点晕。”
玉纤阿:“……”
她只好扶起范翕, 将他扶到榻间。玉纤阿伸手摸了一下他滚烫的额头, 转身便欲离开叫侍女进来时, 范翕靠着床柱, 仍闭着眼, 却伸手准确地握住她的手腕。
他始终蹙着眉,面容秀美,红晕泛颊。凌乱发丝从玉冠间落下,贴着他面容, 在灯烛光下, 显得几分诱惑。
范翕闭着眼:“你去哪里?新婚夜岂能留夫君一人在房中?”
玉纤阿声音柔婉, 劝他松手放自己走:“我让人送碗醒酒汤来。”
范翕执拗不放开她的手:“不行!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我还什么也没做就要醒酒,岂不显得我很无能?”
玉纤阿:“……”
她看他闭眼难受的那副样子,却还不放开她,心中不觉好气又好笑。她手揉着他的手,道:“你都不出去敬酒,我不得出去帮你兜着么?”
范翕赌气道:“不用。我早就安排妥了。我不出去,你也不能出去。玉儿,你过来扶扶我,我头有点痛。”
玉纤阿冷漠无情:“你几时添上头痛这个毛病了?以前喝了酒,不是只是发疯么?现在还会头痛了?”
话说得这么无情,但她俯眼看他那副难受的模样,又忍不住心中担忧。到底犹豫一下,玉纤阿坐到了床榻边。她手扶住他肩,倾身去探看他时,他握着她手腕的手一用力,玉纤阿一声惊叫,瞬间天旋地转,人就被压到了范翕身下。
范翕睁开了眼。
眼若桃花流水,三月清波。
他俯身望着她,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似觉得唇脂甜,范翕眼睛微微亮起,轻微地扬了一下。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