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一境,招,势,气,意,各有所优势,各有所长。
普通武者大多只能将剑招练得炉火纯青,但也足以应付大多数场面。
小部分武者可以做到以气御剑,气功越高,剑法越强,这已经在剑道之上入了高手之林。
所谓以气御剑,绝不是单纯的将内功灌注于剑中再施展剑法,这任意一个剑手都能做到,而是将剑招,与真气,进行和谐而完美的统一,乃是剑中上品。
但在二者之上,剑势,剑意,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练成的,就算凝聚而成,往往也无法直接对战力起到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十分罕见难得。
不过若能有所成就,便算的上一流剑客,于剑道一途上,也大有潜力。
段毅所出的这一剑,不但招,势,气,意俱全,且通通做到完美无缺的程度,并借此熔炼为一炉,做到以神御剑,神而明之的层次。
这一击,其招,是为剑法当中的刺,取自他所学丁家剑法的天外流星,千锤百炼,惊魂夺魄,拥有着穿越时空的速度,和洞穿世界的威力。
其势,是为所学嵩山剑法当中的万岳朝宗,一剑蕴含十七门长短剑路的剑势大成,虚空当中,数不清的山峦浮现,重重叠加,似乎真能化作一座真实的大山朝着张青山所托举的日月当空压下,无可抵御。
其气,乃是段毅所修断脉剑气,剑气森森,杀意凝聚,追云逐日,绝地天通。
其意,则是段毅自习剑以来,所蕴养的一股精纯无比的剑意,不掺杂其他任何杂质,惟精惟纯,至强至绝。
而最后衍生出的以神御剑,则是不可言,不可说,不可见的玄妙至境。
它可以是狂风,可以是骤雨,可以是高山,可以是大河,可以是星辰,可以是雷霆……
无形无相,而又具备万形万象,足以称之为至强一剑。
当使出这一剑的时候,段毅心中生出一股难掩的欢喜,自在,通明,似乎整个人灵魂升华了一般,飘飘忽忽,神游物外。
此时此刻,他终于借着张青山带来的庞大压力,迈入更高一层的剑道境界,即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层次。
他超越了自己的极限,他做到了自己绝做不到的事情。
他还知道,这是自己到目前为止,所打出的最强一击,也是最强一剑。
就算在此战过后勇猛精进,颇有所得,日后恐怕也未必能再次使出。
当然,在想通这一点后,段毅也不由得在欢喜之余,升起一股落寞和惆怅。
就像是一个乞丐,当体会过了皇帝的生活后,锦衣玉食,三宫六院,享尽人间富贵,便再难以静下心来安然讨饭了。
他或许知道自己不自量力,但一样想再次体会那种感觉。
而且段毅还知道,这一剑,天时地利俱在,最重要的人和,则是张青山做赋予的庞大压力,将他的潜能逼到极限,所以才有了这一剑的诞生。
这是充满了意外的一剑,也是充满了宿命感的一剑,或许,是苍茫浩瀚,无边无涯的剑道,借着他的手,让这一剑现世。
当剑光与当空之日月碰撞在一起的刹那,天地失声,万籁俱寂,随即便恢复正常,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但恐怖的事情随之而来,只见到一个惨白的圆点自张青山掌上的日月相隔正中央缓缓升起,很快便化作一个圆球洞口,扩散开来,吞噬周遭所遇一切物体,包括空气,沙土,砖瓦,草木……
所吞噬的一切,很快便被一种无比可怕的力量湮灭一空,不复存在。
就那么一瞬之间,如意楼的那两个擎着梵钟的强者,以及魔教一个女性强者,因为躲闪不及,被吞入这惨白的圆球状洞口之内,被无比可怕的力量拉扯,撕碎,血肉骨骼很快蒸发,一点残留都没有剩下,就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那悠然在山间响彻百年时光的梵钟,也同样化作一片青烟消失在这恐怖白洞当中。
下一刻,这白洞爆炸开来,无与伦比的恐怖余波化作如潮浪一般的劲道,一波接着一波的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并将在场之人,尽皆打的口吐鲜血,内脏受挫,连护体真气都硬生生的被破开。
雪扬,丁冉等魔教高手,以及柳景洪,林仲雄,还有谷丽华等如意楼高手,纷纷擦拭掉嘴角的鲜血,盘膝而坐,连点周身大穴,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伤势恢复。
唯有琴心,因为手持天魔琴,在余波爆发至其体外一尺的距离时,有一层迷蒙梦幻的力量保护者琴心不受侵害,不然以她的浅薄修为,恐怕直接就会被击碎脏腑而死。
双方高手在调息之余,纷纷以惊骇震怖的目光望向战圈的中心,很想知道,这惊天动地的碰撞,究竟是以谁为胜?
尤其是魔教一些高手,此时是又惊又怒,本来他们与如意楼高手做战,占据绝对优势,就算段毅败在张青山手上,他们也有几分机会趁乱逃走。
但现在被这恐怖余劲一打伤,不但辛辛苦苦建立的优势毁于一旦,想在这等高手眼前带着沉重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