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杜沙心口一悸,门却在眼前重重关上了。
“你们这样他会死——”
束具扼住了他的厉喝,身体被重重拖倒在地板上,生物辐射蹿过脊椎,像一根钢锥刺入骨髓,梅杜沙抽搐起来,肋下被狠踹了一脚,他整个人几乎贴地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疼得本能地缩成一团,胸膛又是一沉,被一只穿着黑色靴子的脚踩住了。他咳嗽了一下,抬起眼皮。
一个头皮上带着刺青的光头高大男人俯视着他,嘴角带着一抹狠戾的恨笑,舔着残缺的牙笑了起来:“还记得我吗,梅杜沙上尉……噢不,现在,该叫您梅杜沙大尉了。”
“你没有告诉我,你认识他,达贡。”希礼尔压抑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
梅杜沙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讥诮地一哂:“原来是老熟人啊?我说呢,怎么下手这么狠。”
真不凑巧,他居然落到自己曾经的战俘手上……这个出身某个曾经规模还算不小的幸存者聚落,曾经有海上黑市之称的“摆渡者共和国”的家伙,他曾奉尼伽的命令要从他嘴里撬出他们大本营的位置,为此拔掉了他的十颗牙,并且在他面前亲手宰掉了他的兄弟,确实下手是狠了些。
这是个错误。但更大的错误是,他没能斩草除根一起弄死他,还被他逃掉了。梅杜沙仰起头,嘴角染着血,朝他露齿一笑:“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弄死我?还是你费这么大功夫把我弄来,除了报复以外,还有其他的打算?”
“当然有。”达贡又是一脚,将他踹得撞到墙上,滚到旁边看热闹的一堆反叛军中间,“不过那个打算,并不影响让他们尝尝你这朵圣比伦的帝国玫瑰的味道。”
一片哗然,有人哄笑起来,炸开了锅。
梅杜沙捂着剧痛的肋下,发着抖,眼底血红地抬眸,看向那群发笑的人。那群人被他的眼神怵得顿时一静。
“你们怕什么?怕尼伽那个恶魔,还是他?”达贡大笑起来,“怕玫瑰有刺不敢折?你们有没有种?还反叛军!”
一些人跟着哄笑起来,没有人能不承认,此刻倒在地上,衣衫不整,颈上还扣着束具的那个银发男人不撩人,他苍白的皮肤上染着血,衣领敞开脖子上的斑驳红痕若隐若现,眼角泛红的样子实在性感到了极点。
有胆子大的,探手捏住他的下巴:“真漂亮啊,怪不得尼伽那个恶魔……”
“够了!”希礼尔低喝一声,疾步走到他身边,半跪下来,抱起了昔日挚友,“达贡,是我协助你把他和人鱼弄来,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不会心里还向着恶魔的情人吧,我亲爱的反叛军领袖?”达贡沉下脸来,“你让跟着你的兄弟们,都怎么想?”
“别浪费时间玩挑拨离间了……没必要。”梅杜沙喘息着笑道,“希礼尔恨我恨得要命,可我身上还带着他的一个肾呢,踢坏了,多不值得。达贡,你不如先说你的打算,再来折腾我,否则我等会昏过去或者死了,恐怕会耽误你的大事。”
“梅杜沙,”达贡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脸,“还是我该叫你——梅帝瑟?你是文森特教授的儿子,对吗?”
梅杜沙瞳孔剧缩。
“你的父母的老师,那位生物学界泰斗达文希,遗留给他们的研究资料,还有那枚人鱼孢子,在哪?”
在短暂的震惊后,梅杜沙冷静下来。伪装已经毫无意义,达贡清楚的知道他的来历,想必是这些年已调查的非常详细。只是想必他们并没有查到他父母的实验室因何而一夜被毁,他又为什么辗转来到圣比伦加入尼伽的舰队。他们多半查到的,只是“天舟联盟远洋医研所被海啸摧毁,文森特夫妇身亡,其二子不知所踪”的久远新闻。
“没错,那些资料的确都在我手上,我可以提供给你们来做交易,但人鱼孢子在我父母的实验室被毁时就不知下落了。”梅杜沙瞥向关着塞琉古斯的隔离室的方向,“所以我得提醒你们,如果不去处理一下人鱼身上的那些冰,他很有可能会死,到时候别提人鱼孢子,连这条或许是世界上最后仅存的人鱼,你们都会失去。空有资料,你们又能干什么?”
达贡的面孔明显一僵,看向了那扇门,对旁边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吩咐道:“快去察看一下人鱼的情况。”
梅杜沙瞥了一眼那人,他身上穿着帝国医学院的制服。很明显,那就是他们安插在医学院里的内应。可怜希礼尔的一腔热血,被彻彻底底的利用了。
“等等。”那白衣青年刚走过去,就又被达贡按住了肩膀,用下巴指了指梅杜沙,他不怀好意地咧开嘴角,“我让你准备的给梅杜沙大尉的‘见面礼’呢?”
那内应点了一下头,从口袋里取出一根针管,朝梅杜沙走了过来,希礼尔冷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反正不至于弄死他。”达贡下令道,看向希礼尔,眼神不屑而挑衅,“最痛恨这个恶魔的情人和帮手的人,不应该是你吗,希礼尔?证明给这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弟兄们看看,给那些死在恶魔里的敢死队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