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贤也看向白衍,田贤知晓父亲这看似在问白衍要九鼎,其真正的用意,是让白衍更相信,这九鼎是真的。
说话间。
这时候正堂大门,一个个侍女也端着一盘盘好菜上来,白衍见状,对着田鼎拱手。
“齐失九鼎,世人皆知,还请田大人莫要为难白衍,今,白衍得九鼎,若是田大人有心要九鼎,田大人当是让齐王命使臣前去咸阳才是!今日田大人到此,白衍备以薄酒,还望田大人能与白衍,共饮一杯!”
白衍说道,示意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另一边。
萧何、荀朔二人,其实都不知道,田鼎是否知道假鼎的事情,或者田鼎也如城内那些士人,都以为这个九鼎,是真鼎。
但不管如何,二人都没有多嘴,都坚定不移的站在白衍这边,荀朔就不用说,很早便决定跟着白衍。
而萧何,再经历挖树取鼎的事情后,可以说对白衍的忠诚,不比荀朔少半分,看着田鼎、田贤父子二人,萧何猜想,若是他们二人得知事情经过,怕是都不敢相信,九鼎,居然是在一颗四十年的巨树下,挖出来的。
:可惜,这是个假鼎!
酒宴上,基本都是荀朔说话最多,毕竟身为士人,又是从小与田府接触的荀氏子弟,在眼下的酒宴,荀朔不主动,便有些说不过去。
酒过三巡,田鼎与田贤便起身告辞,而白衍、荀朔、萧何,自然是亲自把田鼎父子二人,送至府邸外。
望着田鼎父子乘坐马车离去,萧何与荀朔再也忍不住,把目光看向白衍。
“田鼎当初为何要把你,给赶出齐国?”
很少询问白衍事情的荀朔,这一次主动问道,而这句话,也是荀朔一直从酒宴前,隐忍到现在,见到田鼎离去后,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萧何在一旁没有开口,但那好奇的脸上,也是露出疑惑的目光。
萧何也是听说过田鼎多年来,在齐国栽培才士,效力齐国,齐魏楚三地才士,也都向往着去齐国能被田鼎赏识,从而一朝入仕。
而白衍,居然被田鼎赶出齐国!
“出身寒微!”
白衍望着远去的马车,听到荀朔的话,想了想,轻声说道。
与田鼎一样,白衍也十分默契的没有把田非烟的事情说出来,田鼎疼爱田非烟,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一句田非烟,白衍自然知晓为何。
不过说起来,当初除去田非烟的原因,更多的,也是他出身低微,是耕农之子。
若是他也有一个士人的身份,大概率,田鼎不会如此动怒,最不济,也只是命人去家里,警告一番,不会把他赶出齐国。
“看得出来,田鼎后悔了!吾从小就认识田鼎,不瞒你说,吾自小,最害怕的就是田鼎。”
荀朔听到白衍的话,思索两息,站在白衍身旁,一同转头看着田鼎马车离去的方向,想起小时候,便忍不住讪讪笑起来。
回想酒宴上田鼎,田鼎看向白衍的眼神,荀朔摇摇头,看向白衍。
“这还是吾第一次见到,田鼎露出那般眼色!”
荀朔没有说太多,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是在告诉白衍,他从小认识田鼎,但那么久以来,能让田鼎露出后悔的眼神,他见过的人中,白衍还是第一个。
“吾也看出来了!”
萧何也难得的赞同一句,看向白衍。
方才酒宴上,萧何也隐晦的注意到,田鼎看向白衍的眼神。
即使田鼎掩饰得再好,但每次看向白衍的那一瞬间,转瞬即逝的本能,还是被看清,这点萧何绝对不会看错,萧何其他大本事没有,但是在看人这方面,还是自认在所有认识的人中,为数不多擅长的人。
“木已成舟,昔日过往如云烟,衍,当真不恨田鼎当初把衍赶出齐国!”
白衍叹一声,看了看荀朔与萧何后,便转身回府邸。
荀朔与萧何听到白衍的话,见到白衍那坦坦荡荡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后看着白衍回府的背影,彼此对视一眼,都忍不住露出钦佩的模样。
得势不欺人,就白衍这份心胸,恐怕就超过天下绝大部分所谓的‘名士’。
彭城内。
街道上,田鼎与田贤乘坐在马车内,安静的气氛中,田贤有些担忧的看向父亲,自从得知白衍便是当初父亲命家仆赶出的少年后,父亲再也没有以往那般严肃而冷峻的感觉,仿佛一直都因为白衍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并且随着时间流逝,像一块心病一般。
“父亲,孩儿方才见白衍,并未在意当初之事!其神色并未有假。”
田贤没有以往的玩世不恭,而是轻声安慰道。
从小到大都很害怕父亲的田贤,如今看着父亲这段时日,憔悴不少的模样,心中有些难受。
“为父也知晓,白衍已经不怪为父,也不记恨为父……”
田鼎听到田贤的话,以往那让人不敢直视的脸颊上,眼神满是疲惫。
田鼎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