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男子互相对视一眼,皱眉问道。
“如今大鼎是九州鼎,也就意味着,吾等与楚国、齐国的谋划,全都化作无用之功,楚国得到消息,定然不可能再容忍白衍驻守楚国与齐国的交界之地,恐怕不日,楚国便要发兵,与白衍交战!”
肇老说到这里,神情满是凝重。
一大把年纪,七十多岁,头发都已经雪白的肇老,经历的事情比任何人都多,肇老也见过战场,故而十分明白,楚国一旦发兵与白衍交战,定是战火连天、血流成河之景。
“更让老夫心中惶恐不安的是,白衍此前……”
肇老说到这里,看着昌平君看过来的目光,随后看向其他三人,眼神满是担忧。
“一直都从未告知他人九州鼎之事!”
肇老轻声说道。
一句话,刹那间便让昌平君,以及其他三个男子,眼睛缓缓睁大,一抹惊骇浮现在眼神之中。
这时候昌平君等人方才想起,的确,从白衍得到九州鼎,并且命人送去咸阳的这段时间内,不管世人如何暗地里辱骂,如何谈论,白衍似乎一直都没有动静。
此前他们都以为,白衍在暗地中调查,面对困局无能为力,方才沉默。
如今回想起来……
年过半百的昌平君,生平少有的冒出鸡皮疙瘩,这一刻,更感觉到背后满是凉意。
脑海里回想那少年的模样,昌平君一直以为足够忌惮其才能,然而眼下,昌平君方才体会到,为何景骐如此忌惮白衍。
要知道景骐的凶狠,已经让人无数人心悸,手段更是让楚国士族都害怕。
“绝不能让楚国贸然发兵!白衍定有所准备!”
昌平君回过神,摇头说道。
然而随着昌平君的话,一名男子便皱眉说道。
“可即使是立刻让人送消息去楚国寿春,恐怕都已经来不及!”
男子看向昌平君。
肇老叹息一声,如今偏偏是在大梁,若是在郢陈一地,只要白衍与楚国交战,昌平君大可拉出一支兵马,断白衍粮道,从而配合楚军除掉白衍。
但在大梁,不提城内士族诸多尚未被昌平君拉拢,就是在魏人百姓眼里,面对挖渠水淹大梁的白衍,魏人百姓都没有对白衍有多大的恨意。
从挖渠时劝降魏王,再到亲伯被魏王折磨所辱,最后病死,白衍依旧在大梁下大雨时命人堵渠,在魏国降后,更安置魏国百姓,以粮粟救助。
一件件事情,都让魏国百姓,难以把所有仇恨,都放在白衍身上。
这也让昌平君在大梁城如此之久,对面统领大军在曲阜的白衍,都毫无办法。
“眼下唯有齐国,方才得以破局。不管是齐王劝说白衍回齐,还是齐王发兵!”
肇老看向昌平君。
“可此前白衍杀死老将景瑕之时,齐军亦在,更有传言,乃是齐军暗地中与白衍联手,齐王对攻打秦军本就犹豫,眼下又怎会与楚国合盟?”
肇老身旁的男子听到肇老之言,一脸担忧的问道。
肇老闻言,叹一声,想了想,随后对着昌平君抬起手。
“老夫愿去齐国一趟!”
肇老说道。
肇老也不知道自己去齐国,能不能找到方法,但眼下肇老清楚,齐国之行,他必须去,纵使他不能见齐王,也要想尽办法,逼齐王与秦国断盟。
……
曲阜城内。
“你们听说了吗?此前铁骑从彭城送去咸阳的鼎,乃是真的九州鼎!并且根本不是在泗水河内打捞所得,而是在巨树根下。”
“我也听说了!听说其因是白衍的一个梦……”
街道之中,四处都能听到不断议论的声音,一眼望去,数不清的士人、百姓,都一边走着,一边闲聊。
可以说,如今曲阜城内最热闹,最为人关注的事情,便是从咸阳传来的消息。
一辆马车在人群之中缓缓行驶。
马车内,乘坐之人,赫然便是昔日在寿春城见到的吕奇。
此刻吕奇伸手微微掀开小窗布帘,听着外边的议论声,肉嘟嘟的脸颊上,一脸感慨,嘴里也唧唧称奇。
“真是九州鼎啊!”
吕奇放下车帘,想到昔日在寿春得到假鼎的消息时,吕奇清楚白衍的为人,立即意识到白衍中了圈套,故而那段时日,吕奇还担心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生怕白衍因为这件事情,而失去嬴政的宠信。
甚至在那段时日,吕奇都瘦了几斤,一个个爱妾看到都心疼不已。
如今。
随着咸阳的消息传来,听到白衍送去咸阳的大鼎,居然是真正的九州鼎,这让吕奇意外、错愕之余,终于放下心来。
此时,听着马车外接连不断,到处都是谈论这件事情的声音,每当听到感慨之声时,吕奇都不禁赞同。
那可是九州鼎啊,古时楚王问鼎,便是因为九州鼎寓意着天下九州,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