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问:“他爸妈很专制吗。”
“可以这么说吧。小事情都放得很开。滨出來工作他们也沒怎么管。但大事情他们抓得很牢。比如说婚姻大事。这么说吧。滨在都城总公司的职位更高。年薪更高。发展更好。他为什么会到杭城來。说白了他就是想逃避家里的催婚。”
“那??那不是跟我一样么。”
杨深摇摇头。“不一样。他老爹心目中早就有了儿媳妇的人选。他们催婚不是催着他去相亲认识女孩。而是催他跟那位人选相亲。就是逼婚。你懂吗。”
夏至呆呆的。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现在真的还有父母逼婚的事情吗。
“滨年纪也不小了。他的压力远比你知道的要大。以前我就跟你说过。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现在能理解我这句话的意思了吗。”
夏至轻声道:“恩。”她不但明白了杨总当初说这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了阮滨那个时候为何对她忽远忽近了。
“不瞒你说。我曾经警告过他要慎重。不能伤害你。你是无辜的。他说他会处理好。那么现在。你要相信他。要给他一点时间去处理家里的问題。既然决定在一起了。既然都是奔着结婚去的。那么何不隐忍一点。只要能熬过去就好了。”
夏至内心触动很大。阮滨从來都沒有跟她说过这么深入的问題。关于家庭。关于他的压力。他从未提起过。
“我想。他沒有对你坦白。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向你坦白吧。他担心你接受不了他那样的家庭。担心你对他的父母会有偏见。也担心你误会他。所以。干脆他就什么都不说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愿意跟你分享快乐。但却宁愿独自承担痛苦。”
夏至抬起头。诚恳地说:“杨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告诉他。我夏至并不是一个胆小鬼。能跟他分享快乐。也能陪他承担痛苦。”
杨深看着她倔强而又傲气的表情。欣慰地点点头。
走出咖啡馆。与杨深道别。夏至一个人默默地步行回家。她需要整理一下思绪。如果杨深今天沒有告诉她他的家庭情况。不知道他是否会自己告诉她;如果最终他还是不能处理好。不能说服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是选择继续跟她在一起。不谈家长。不谈结婚。还是妥协与他父亲心目中的儿媳妇人选结婚。
这些问題。她都想亲自问问他。
“喂。滨。”
“小至。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气消了吗。”
“恩。你什么时候回來。”
“我已经在机场了。我现在去找你。你等着我。”
“好。”
听他的声音十分疲惫。她又心疼了起來。她想。或许我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添乱吧。
害怕会分手
害怕会分手
五月的江南。天色未暗。天空中下起了绵绵细雨。初始并不觉得。后知后觉才发现。细雨已经打湿了头发和衣衫。
阮滨驱车而至。夏至就站在楼下等着他。三天不见。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前面有小车进了小区。车灯打亮。是往这边來的。夏至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
阮滨将车开到停车位。他匆匆下车。看到正在淋雨的夏至。忍不住责骂两句。“下雨怎么也不进去等。”但眼神和语气。全都充满了溺爱。
夏至不管不顾地抱住他。说:“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不回來了。害怕从此我就见不到你了。”
阮滨不知道她怎么了。但听着她说这种悲伤的话。他的心也不由得疼起來。“怎么了。我们先进去。好吗。”
夏至紧紧地抱着他。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你以后会娶我吗。”
阮滨更加觉得不妥。“怎么了你这是。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你先回答我。”夏至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渴求着他的答案。“回答我。我要听真话。”
阮滨伸出手。轻抚她的额头。她全身都是潮的。头发都湿了。“当然会了。我要么不结婚。要结婚肯定跟你结婚。”
“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
夏至嘴角一扬。鼻头一酸。滚烫的泪珠就从眼角猛地挂落下來。她又抱紧了他。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我相信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阮滨心里不安极了。但同时。更担心她会因为淋雨而生病。他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说:“小至。我们进去再说。好吗。你身上都湿了。这样会着凉的。”
夏至终于点头答应。“恩。”
回到楼上。阮滨赶紧从房间拿了一块浴巾把她抱住。擦着她的头发。也擦着她的泪珠。“你这样不行。衣服都湿了。先去洗个澡。有什么事请我们慢慢说。我不会走的。你放心。”
阮滨把夏至拉进了浴室。打开花洒。调好了水温。然后说:“你快洗。我去拿衣服。你洗好了喊我一下。我递给你。快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