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命名为这个名字,再恰当不过了。
它像一场瘟疫让许多人在睡梦间不知觉的发生了病变,如野兽般袭击他人——他们的袭击行为不仅仅限于杀死,还有一切如兽类的疯狂行径。
屠杀、强l暴、甚至食人,连奄奄一息的老人和手无寸铁的幼童也不放过。
笃信宗教的传统派的人们传言这便是圣经中记载的十大天谴之一,为了惩罚在战争后丧失了信仰,转而将外星陨石雨视作神迹的人们,还有滥用克隆技术创造军队、残酷镇压试图移居到外星的平民们的政府高层。
这种能使人性发生畸变的神经性毒素,是比任何毒品更能摧毁一个人的兴奋剂,放大了心中压抑的阴暗恶l欲,从而激发出种种可怕的暴力行为。
他们好像变成了另一种与人类截然不同的物种,却又保留了社会习性,这使感染了“恶之花”的病人得以犹如邪l教徒般聚集在一起,就像罪恶的果实洒遍满目苍夷的大地,从散发着尸体腐臭的土壤里,开出一片片畸形的血肉之花。
赫洛是亲眼见过那场发生在孤儿院附近的混乱的。
他始终记得那些在玻璃外向他们求助的一个女孩绝望的脸。
那时没人愿意施救,于是被闻声而来的“恶之花”的病毒感染者们轮l暴肢解,最后撕成了肉块,像祭祀那样架在火堆上焚烧食用,并围绕着她支离破碎的尸体狂欢。
所幸的是这种势头凶猛的病毒在星际联盟军方集中清剿了那些感染者的巢穴后得到了遏止,许多年都没有再爆发过。
直到最近——在一次神秘的陨石雨过后,又有传言在医疗不发达的便宜地区发现了此类病例,搅得人心惶惶。
掌心沁出一层薄汗,他随手捏住桌上的咖啡杯,收紧手指。
——沙耶罗的意思是他需要注射这种血清?
“难道他感染了那种病毒?”
安藤听见自己的宝贝杯子“咔”地一声在对方的手心裂了条缝。
“你别激动……”安藤痛彻心扉地递给他一张纸,摇了摇头,难得地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神色:“我也担心这个,所以我昨晚检验了沙耶罗的血液样本,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在他身体里发现类似“神之冢”的毒素存在,他的身体状况正常到令人匪夷所思……比一个活人还健康强壮。”
赫洛松开杯子,心不在焉地带着一手淋漓的鲜血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在象牙色的脸颊上留下一线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本来就是活人,而且身体经过改造强化,本来就比正常人强壮。”夹起一片杯子碎片,他盯着措辞不当却滔滔不绝的家伙,半威胁意味地将手搭在对方的手背上,“继续,安藤少佐先生,请讲得更细些。”
“只是口误。”安藤的喉头紧了紧,咽了口唾沫。
“简而言之,沙耶罗是个病毒免疫体,他的五脏六腑可都是拿完美的人造器官替换过的。”他耸耸肩,摊开手,“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十五年前的战场上活着走下来。即使直接接触‘恶之花’的病原体,他也不可能被感染……”
“可在日志录像里,他提到过‘恶之花’这个词。”赫洛幽幽地低喃,挂着血迹的脸色愈发苍白。
“也许是同音?”安藤安慰他。
“你当我是白痴吗?”赫洛皱起眉。
“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他接受大剂量高纯度的病毒原液注射,并且从静脉导入,避开身体里的芯片检测。”夜莺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话,点了根电子烟叼在唇间,拨了拨烟头,“这只有他自己能办到。”
她顿了顿:“不过他干嘛要那么做呢?给自己注射病毒,拿自己做实验吗?沙耶罗不是安藤这种反人类的变态,他是个理性得不像人的家伙。”
“说不准真是这样。”赫洛喃喃道,体温降到了冰点。
“理性到可怕”…怎么不是呢?
即使在面对他的时候。无论他如何暗示,沙耶罗从不会多越雷池一步,把他们的关系牢牢禁锢在“兄弟”这个词上,即使他曾无数次体会到那份不寻常的关切,却好像永远也跨不过对方划得清清楚楚的那条线。
正是因为这种理性,沙耶罗在极端状况下也许会做出些超出常人想象的事。
他那么干过。为了求生将几十颗子弹徒手从身体里挖出来。
还有一粒,赫洛。
还有一粒。在我的左肩胛骨下面,你得把那里切开。你可以做到的是不是?
乖孩子。男人隐忍地低声说着,将沾满了鲜血的工具刀塞到他的手心里,冰冷的金属铬得他掌心生疼。
赫洛闭了闭眼,将脑子里浮现的那段血腥而令他痛苦的记忆赶出去。
“喂,你这女人说谁是变态?”安藤不满地用骨节扣了扣桌子。
“你。”女人殷红的嘴唇呼出一口烟雾,“赫洛,沙耶罗的状况还是个未知,我建议我们快些启航,离开这个星球去荆棘天堂的殖民卫星。那里有医院。”
耳畔嗡嗡作响,赫洛只觉得这些信